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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流文化·寻陇】遗古粟香 炊烟初起丨齐家文化先民的饮食密码(上)

2023-03-22 21:50:48        来源:奔流新闻

齐家文化,是以甘肃为中心的新石器时代晚期文化,并且已经进入铜石并用阶段,名称来自其主要遗址甘肃广河县齐家坪遗址。是分布在河西走廊地区的一支重要的早期青铜时代的考古学文化。

齐家坪遗址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24年由来自瑞典的考古学家安特生发现。时间跨度约为公元前2200年至公元前1600年,它的发现揭开了黄河上游史前文化研究的序幕,是黄河上游地区一支具有特殊价值的考古学文化,也是华夏文明的重要来源。

考古发现,齐家文化所在区域的远古先民以经营农业为主,过着相对定居的聚居生活,充分利用大自然的馈赠,采集果实、养殖畜牧,种植粟类。从生活中积累智慧,不但烧制精美的陶器,还用石镞狩猎、捕鱼……由而形成了其独特的饮食文化风格。

到底几千年前的齐家先民们一日三餐都吃什么?如何吃?且从考古发现中去窥探一番……

1】

如今来到齐家坪遗址,所见已然是一片田园风光——

山岭沟壑间,叮咚的泉溪,涓涓的细流,润泽着青草花木,处处是平缓的丘陵,覆盖着厚厚的黄土。

尽管漫长的岁月早已覆盖了无数细节,但齐家文化的轮廓和线条,仍穿过厚重的历史迷雾,由11000多处遗址的发现呈现在人们面前。

齐家文化遗址分布范围极广:

▲从齐家坪眺望洮河

它东起泾、渭河流域,西至河西走廊东部及青海东部,南抵白龙江流域,北达内蒙古西南部以及宁夏南部,主要分布在甘肃、青海省境内的黄河及其支流洮河、大夏河、渭河、湟水等沿岸阶地上,以及陕西西北部和宁夏部分地区,横跨东西约800公里。

专家分析,齐家文化所在时期,气候比较温暖湿润,丰富的动植物资源为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了多种食物来源和宝贵的物种资源。在黄土高原、青藏高原、蒙古高原相互连接交会的特殊地域,形成了以粟和黍为主、小麦等其他农作物为辅的北方旱作农业模式。

▲粟  

粟,民间叫作小米,它居然是一种由狗尾草驯化而来的粮食作物,曾经遍植黄河流域,在浩瀚的岁月长河里,养育了远古先民。因此,学者将夏商时期称为“粟文化时代”。中国的大陆地貌和农耕传统,使得种粟成为历史上一道壮丽的风景。

粟适合在干旱、缺乏灌溉的地区生长,有白、红、黄、黑、橙、紫色,所谓粟有五彩。黄河、洮河、广通河所经之处的滩涂大地,恰可遍植粟。

粟谷去壳后叫作小米,清香扑鼻,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维生素,营养价值很高,能够滋补身体。

似乎可以想见,齐家先民们匍匐在黄土地上,年复一年地播种、收割、脱粒,将粟米晾晒干透,装入柜瓮,收进仓廪。亮晶晶的粟米,像埋在地下的黄金,像长夜里点燃的火把,它们闪烁的光亮,照亮一个家庭的四季,也照彻一个民族的未来……

2】

齐家文化的诸多遗址中,房子、灰坑、墓葬出土的陶器中都发现了粟,说明了它是齐家先民们最重要的粮食作物。

稼穑蓬勃、驰而不息。从出土的大量劳作工具来看,多数与粟作农业经济有着密切关联。镰刀、穿孔石刀等能够用来收割作物,石磨盘和石磨棒等能够用来给粟米脱粒等等。

▲齐家文化骨柄铜刃刀  

当时还有一种窖穴,为椭圆形平底,深约半米,四周以草拌泥涂抹,再涂抹一层红胶泥,底部还放置有平坦的石块,里面装有陶罐,罐内储藏着未脱粒的粟米。能够对粟米进行储存表明当时的社会中农业生产还有富余,齐家文化粟米经济应该处于一个较高水平。

公元前2000年前后,全球气候趋于降温,齐家文化所在区域出现干旱化趋势。

由于生存环境恶化,齐家文化农业为主的经济形态向农牧并重过渡,畜牧成分显著增加。齐家文化中出土有大量的石矛、石镞、石弹丸和骨镞等工具,这些工具与狩猎活动密切相关。从各遗址中出土的动物骨骼可以得知,家畜以猪为主,还有羊、狗、牛、马等,仅仅从皇娘娘台、大何庄、秦魏家三处遗址,就发现猪下颚骨 800 多件,表明当时养猪业已成为经济生活的重要内容。

▲齐家文化素陶鸭形壶  

有主食,有肉类,还有采集的野菜果类,看起来食材已经俱全了。但其实,还少了关键的一环,那就是做饭和吃饭的“家伙什”。事实上,相较于“吃什么”,很多时候“怎么吃”才更有技术难度。

3】

齐家的饮食文化中,有许多有趣的“干饭”用的陶器,这些器物有的外形奇特,略显呆萌,有的则制作精良,呈大气磅礴之态。

▲齐家文化博物馆

在齐家坪遗址附近,矗立着一座全国唯一以齐家文化命名的专题博物馆,馆内共有“发现齐家”“走进齐家”“精彩齐家”和“辉煌齐家”4个展厅, 分别陈列着齐家文化陶器、玉器、铜器、骨器、石器等不同等级的文物480余件。

▲齐家文化单耳带流素陶盉

▲齐家文化三角折线纹彩陶圜底陶罐

齐家文化博物馆陈列的文物中,可以看到陶器是先民的主要生活用具,主要有泥制红陶和夹砂红褐陶,还有少量的灰陶和泥制彩陶。

这些陶器中,碗、盘、碟、杯、盆等都为细泥陶,表面光滑,有的还绘有花纹,比较精致;鬲、缻、甑为夹砂陶,夹砂陶比较粗糙,但是在做饭时经过烧烤不会破裂。细泥陶罐用于装食物和取水装水,夹砂陶堆用于做饭。

陶釜,形态大致类似于今日的砂锅,既可以煮粥,又可以烹羹。后来,陶釜渐渐为陶鼎、陶鬲等炊器取代。

▲齐家文化带柄素陶鬹

在甘肃武威皇娘娘台房子遗址的灶坑旁,发现有鬲和粗陶罐,外表都有烟熏的痕迹,隔着时光,似乎依然能感受到火光闪亮的灶火上,粟米散发着浓郁的米香味,漫溢着人间烟火的味道。

用鬲烹饪得到的是粥与羹之类的流质食物,而当人们希望得到口味不同的非流质食物时,便发明出了陶甑,它的功用相当于现在的蒸锅。

▲齐家文化石杵

陶甑(zèng)的型状与盆、钵近似,在底部有数目较多的圆孔,如同现在蒸笼里的箅子。使用时,陶甑上有器盖,把甑放在釜和罐上,为上下复合形器物。下部器物内还可以用来炖煮食物,而蒸汽直接供给上面的陶甑,把食物蒸熟。

只有蒸食才能保持优质食材本来的“鲜美”特点,得“食材之精华”,达到一口入魂的美食境界,并具有了更深的文化意义……


文丨奔流新闻通讯员 陈君 记者 刘小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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