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3日，甘肃首部原创数字乐舞融合作品《敦煌妙音》正式推出。作为丝绸之路（甘肃）文化创意传播中心“推开甘肃的门”系列文化IP首部作品，《敦煌妙音》无论从创意、音乐、舞蹈、演奏，还是服装设计、特效制作，都是一部原汁原味、地地道道的甘肃本土作品。

一半源自天生，一半出于热爱，对于敦煌，对于甘肃文化，这部短片的每一位主创人员都有自己的视角和偏执。在这种强悍而又千变万化的碰撞中，妙音鸟最终幻化为人，耀眼起舞。

如果必须给它下一个定义，《敦煌妙音》应该是一群人对一幅壁画的凝视和重生、是漫天倾泻狂舞的音符，也是藉由千年敦煌泼洒出的奇幻梦境。 

街边烧烤和妙音鸟

瑰丽的《敦煌妙音》，源自2022年6月一次烟雾缭绕的街边烧烤。甘肃人天生对敦煌的热爱，让下班撸串儿的奔流团队将话题都集中在了这里。

撸串儿过半，奔流负责人陈国宁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

“咱要做一个关于敦煌的作品，而且是别人没做过的。”

“能做成吗？”有人带着疑问。

“为什么不能？！”

做我们自己的敦煌作品！事儿很酷，但是第一步就不容易。在确定用数字动画呈现之后，钱的问题让大家多少有点发愁。

“做这么一部片子，得花不少钱吧。”没有投资，没有赞助，所有的资金都要自己想办法。

“只要在我们能承受的范围，这个事必须要做，还要做好！”

大约所有的热情都需要一盆冷水来搭配，仅故事脚本就变成了一个折磨人的过程。切入点要独特、意向要宏大、创意要新颖，既能体现敦煌独特恢弘的文化，也要引发个体的感触和感动，留有回味的空间。

那几个月里，线上视频，线下会议，无数次提出新的思路，又无数次被推翻重来。奔流创意团队几近崩溃。

在敦煌浩瀚的画面里，如何找到那个微妙的切入点？或许没有什么比一只鸟更能代表宏大中美好灵动的意向了。一瞬间，妙音鸟迦陵频伽就这样飞了进来。

人首鸟身、舞姿曼妙、音声清婉。在榆林窟第25窟主室南壁的《观无量寿经变》里，在佛国辉煌的殿堂中央，它风袂而立，舞姿翩然，美丽且祥和。

同时，对于妙音鸟“羽毛华美，喙呈赤色”的描述，也让创意团队联想到了甘肃省省鸟红腹锦鸡。

那就让妙音鸟将甘肃元素进行到底吧。

在动画团队根据敦煌壁画的素材，设计出妙音鸟形象的同时，创意团队也在进一步打磨脚本。过程仍旧曲折，每次开会都是变成了一次理解力和想象力的对撞。好在，《敦煌妙音》的故事主线终于成型——一个清凉的夜晚，在被大漠围护的月牙泉边， 一只萌态可掬的灵鸟幻化为妙音，最终蜕变重生。一幅恢弘盛大的乐舞幻境由此展开…… 

4分28秒的“奇妙音乐会”

确定了故事主线，下一步就是音乐了。

它不仅奠定了整部短片的情绪走向，同时所有语言、舞蹈、画面都无法到达的意向传递，也需由音乐承担。

为此，奔流团队再次邀请了非遗传承人、知名音乐人段兴华操刀《敦煌妙音》的音乐创作。此前，奔流和段兴华因为一部原创MV《推开甘肃的门》而有过深入的合作。

又是街边烧烤，主创团队和段兴华边吃边聊。关于妙音鸟、关于月牙泉、关于25窟所有天马行空的想象，都混合着烧烤香气飘散在了兰州的夜空中。

决定是容易的，过程是痛苦的。对于创作的艰难，段兴华总结如下——“全靠一口气提着”。

在那次烧烤后的几个月里，段兴华几乎魔怔地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敦煌妙音》的音乐创作上。灵鸟出场如何表现、幻化为人时的震撼效果怎样传递、七宝池殿的八名乐伎演奏的乐器如何复原？

去研究、去挖掘、去演绎，一场4分28秒的“音乐会”就此诞生。在每一个音符里，妙音变得触手可及。

整部作品既秉持传统又跳脱传统。前奏中，有甘肃宴席曲敬酒令的发展变奏；中段部分，有宫廷宴乐式传统民乐的合奏；高潮段落，有敦煌复原乐器与电音的融合。

听着很复杂，但是音乐所传达出的灵动缥缈、辉煌盛大的意向，以及充满想象力的画面清晰可见。

在完成实录的那天，段兴华在楼道里偷偷哭了一鼻子。因为他与创作团队的每个人都有相同的感受——一件挺难的事儿，感觉要成了。 

寻找那个最独特的“妙音”

在段兴华进行艰难创作的同时，奔流团队也在四处寻找他们心目中的“妙音”。

这个人一定是位资深的舞者，同时对敦煌舞乐要有深刻的了解和扎实的基础。而且，TA一定是脱开传统视角，最独特的那一个。

要求很高、范围很窄、时间很紧。

名单一遍遍汇集，然后又一个个否定。直到《丝路花雨》“神笔张”的扮演者、甘肃省歌舞剧院青年舞蹈演员罗志炜的出现，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的舞者身形清瘦却充满力量感，妆后的造型，更是兼具硬朗和阴柔。中性的独特气质，与奔流团队对“妙音”的最初定位不谋而合。

为了让“妙音”的舞姿更具敦煌神韵，奔流团队又邀请敦煌舞专家、西北民族大学副教授黎明东担任指导。

在那些闷热的日子里，在空旷的舞蹈教室，两位敬业的舞者一边倾听，一边揣摩，跟着每一个音符，想象着妙音的幻化与狂舞。

构思、编排、否定、重来，“吹奏式”“弹拨式”“美音雀跃、翘首式”……一系列敦煌舞的经典动作终于有了最美的呈现，而妙音鸟也一点点从月牙泉边飞向辉煌的圣殿。 

“妙音”的宝藏老师们

在《敦煌妙音》推出后，奔流主创团队第一时间进行了复盘。得出的结论是，它是一部有着不少缺憾的作品，但绝对是与众多“宝藏老师”完美且愉快的一次合作。

除了音乐、舞蹈、编舞等三位老师的参与，妙音的服装设计和敦煌复原乐器的八位演奏者也都是省内最资深的专业人士。 

金炜，原兰州军区战斗文工团一级舞美设计师 、西北民族大学舞蹈学院客座教授，文华奖、“五个一工程”奖获得者，参与过多部歌剧、舞剧的服装设计工作。他对于敦煌服饰的理解和把握，深得业内人士的认可和肯定。

在收到奔流团队的邀请后，金炜根据故事脚本，很快提供了多个不同风格的设计手稿。在他的设计理念中，妙音鸟幻化为人后，一定是飘逸、灵动且骄傲、恣意的。依循着这个思路，鸟头人身的妙音，如同从壁画中跳跃而出，带着一身耀眼的金羽翩然舞动。

在《敦煌妙音》高潮部分的“斗乐”场景中，雷公鼓、竹笛、笙、古筝、莲花阮、琵琶、南箫、箜篌八种敦煌复原乐器也纷纷登场，来了一次“掀开天灵盖儿”的炸裂表演。

不少网友以为视频中的乐手只是演员在表演而已，其实，这八位来自甘肃省歌舞剧院民族交响乐团的老师正是乐器的演奏者。

尽管段老师的乐曲编排难度相当大，但老师们还是完美地完成了演绎。让他们真正感到艰难的，是在摄影棚。

高温闷热的天气，八位老师在摄影棚里穿着演出服，化着厚厚的妆。强光下，一遍遍走位，一遍遍重来。无论前一秒如何疲惫乏累，开拍之后，依然神采奕奕进入状态。演员果然不容易。

好在，这场独特的音乐会，还是卡着时间完成了拍摄。 

和妙音一起，等待下一场奇妙音乐会

前期所有的工作都已完成，压力交接到了动画制作方——甘肃嘉元数字科技有限公司的制作团队。作为甘肃本土数字科技企业中的佼佼者，嘉元自主研发的3D武侠游戏《紫塞秋风》曾获“2022年度游戏十强中华传统文化游戏奖”。选择他们，正是希望这个原汁原味的甘肃本土作品，有一个充满想象力的呈现。

动画制作的过程同样迂回反复、困难重重，仅榆林窟第25窟主室南壁的《观无量寿经变》图中的场景建模就让嘉元团队既兴奋又痛苦。月夜中的泉水、三亿颗流淌的沙粒、伸展的翅羽、辉煌的佛国殿堂……所有最为震撼视觉效果，都要绽放在这一刻。

《敦煌妙音》发布前的最后48小时，所有主创人员聚集在一起开始了不眠不休的调整、修改。9月3日晚，《敦煌妙音》正式发布。一天时间内，全网累计传播量达600万+。

当一场奇妙旖旎的音乐会接近尾声、当妙音随同飘散的沙粒归于石窟中的那幅壁画、当终点的甘肃小调变奏曲悠然响起，一场关于妙音、关于敦煌的大梦也滑向了最香甜的那一瞬。

《敦煌妙音》推出的那一晚，奔流团队再次约了街边烧烤、嘉元团队一致要求大睡几天。而每一位参与项目的老师，都不约而同在群里、在朋友圈里“撒花”庆祝。

在所有参与者看来，《敦煌妙音》并不是个完美的作品，一些缺憾真实且明显。但正因为有了缺憾，无限接近完美的过程才显得尤为动人。或许最完美的那一个，就在前面。

文丨奔流新闻记者 田海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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